短歌吟

浮名浮利,虚苦劳神

【赛迪】暑期打工救了不需要救助的对象该怎么办(37)

(37)

就像雷欧说的一样,警察的搜寻没有结果,但消失的小孩子在几天之后真的被人发现又回到了神社里。医院检查后,说孩子并无大碍,只是精神有些恍惚,而且在住院观察期间频繁地做恶梦。

这些消息,依然是赛罗和红莲他们吃午饭的时候在电视上看到的。镜子骑士在那天被爱迪老师叫去办公室又被护送回家之后,第二天还是照常来上学,对前一天的事情缄口不言,赛罗和红莲互相对视了一眼,没敢多问什么。但镜子骑士的精神好像确实比以前差了很多,上课时都会打瞌睡,体育课也不像以前一样和他们一起踢球,只兀自一人坐在大树荫下休息。

“这家伙,该不会是生病了吧…”

赛罗和红莲火焰忧心忡忡地望着他,眼看着镜子骑士中午在食堂吃了两盘意面三个煎蛋一杯牛奶,纷纷哑然。

“我说…”应向伙伴们的目光,镜子骑士却忽然开口了,“我听说海边有一家流动的拉面摊位,味摊主手艺很不错,哪天我们一起去吃吧,我请客,赛罗把迪迦也带上?”

红莲火焰立刻说好,赛罗还有点回不过神来:“你怎么忽然…”

“是这样的,”镜子骑士清了清嗓,“我可能要转学了,以后去我爸爸那边生活…”

赛罗愣了愣:“离这里远吗?”

“呃…很远很远,电话短信可能都会收不到的那种。”

“哪有那种地方啊,”红莲火焰从椅子上跳起来,想了想又道,“你要出国?”

“差不多吧…”

“怎么忽然就要走,”赛罗也跳起来,“也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。”

“现在说也不算太迟,”镜子骑士深吸了一口气,像是在平复胸口某种涌动的情绪,“至少…走之前我们再一起去吃一次东西?”

他们把时间敲定在了下个星期三,傍晚时各自有点沉郁地回了家。

三个少年是从相识之后就从未分开过的伙伴,升学后依然幸运地呆在一个班级里嘻嘻哈哈,他们总觉得未来遥远得看不到尽头,从没想过分离的一刻,近得眨眨眼就能看见。

赛罗打开家门,黄豆粉粘糕正在挠沙发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,他草草地咬了两口便利店里买回来的饭团,钻进浴室里,迪迦正在看书,赛罗就用食指勾住书脊往下拉,让迪迦看到书页后面的自己。人鱼琉璃似的双眼静静地望着他。

“镜子骑士要转学了,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。下周三我们约好一起去吃拉面,他也邀请了你,要一起去吗?”

迪迦不假思索地点点头,他似乎看出赛罗心里还有话、却如鲠在喉,就把书放在一边,胳膊垫在浴缸的边缘,支撑着身体前倾,那是赛罗非常熟悉的柔软又冰凉的触感,他有点沉重的心也像是被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,逐渐平静下来。

“我知道个不错的地方,”迪迦轻声道,“比这里更适合说话。”

不一会儿他们沿着楼梯爬上了楼顶,关门之前,赛罗瞅了瞅黄豆粉粘糕,小家伙忙着磨爪子,似乎没太大兴趣参与他们的屋顶夜话。

赛罗租住的公寓屋顶有一片小平台,最初据说是用来晾晒衣物的,但出于高空坠落的衣物可能砸伤行人的顾虑被空置了出来,赛罗和迪迦爬上了小阁楼,在一片铺着红瓦的斜面上并排坐了下来,秋天的风很凉爽,夏天时密密麻麻的星河消失不见,只剩下几颗还算明亮的星星对着他们眨眼。

赛罗深吸了一口气,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:“虽然我和他性格不同,而且他好像还有事情瞒着我,但我们是很重要的伙伴,我其实不太希望他走。”

“你跟他说过这些话吗?”

赛罗表情夸张地打了个哆嗦:“这么肉麻的话要是当面说,他们肯定认为我摔坏了脑袋。再说其实不用说出来,镜子骑士肯定也知道的,我和红莲舍不得他,他肯定也舍不得我们,但是要分开,又是没办法的事情…”

迪迦眨了眨眼,有点困惑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:“不用说出来,肯定也知道?”

“是啊,就是那种…感觉?日常生活中的一言一行什么的,一个人喜欢你还是讨厌你,即使他不说,也能感觉得出来吧?就好像我虽然从来没对你说过,但我一直希望你…”赛罗愣了愣,似乎没想到这些话竟然会这么顺畅地从他嘴里遛出来,紧张和局促中他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,在屋顶上咳了半天,脸都憋红了,迪迦有点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。

“既然互相不舍得,为什么还要分开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他说要去他爸爸那边生活,这其实也很正常——像是什么家庭变故、工作升迁,等等等等,会让人们分开的原因实在太多太多了,”他抬头望向茫茫的夜空,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“以前雷欧跟我说,人和人之间相聚虽然很幸福,但分别往往是为了彼此能更好地生活下去,只要知道对方在世界地某个角落好好地生活着,即使不在一起也没关系。那家伙和我们分开之后,一定会过上更好的生活,所以虽然不舍,但是不能绊住他。”

“那么…为了让对方生活得更好,即使舍弃相聚时的幸福也可以?”迪迦低声重复着,“好奇妙的情感。”

赛罗挠了挠脑袋:“简单来说,就是替对方考虑。不过人的想法确实很复杂,我也搞不太明白,但自然而然就会想要这么去做。”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微笑起来,“当然,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,是有人教给我的,如果有机会,你想听听我以前的故事吗?”

“当然,”迪迦点了点头,“这个机会是现在吗?”

“也不是不行,”他张着嘴酝酿了一会儿,最后却只吐出来一口气:“我的故事太长了,我得好好想一想怎么讲才好,得暂时保密。”

“好,那我等着你想好的那天。”

赛罗“嘿”了一声躺下来,胳膊枕在脑袋后面,感受秋天的凉风吹在脸上、胳膊上,他悄悄地望着迪迦端正坐着的背影和搁在身侧的手臂,有点想去牵他的手,又担心他不喜欢这样的触碰,默默无言了一阵,赛罗问他:“你冷不冷,我们要不要先下去?”

“没关系,呆在你身边,很暖和。”

“……”

赛罗猜得出迪迦的话里大概没有他想象的那种意思,依然忍不住在黑暗中脸红,他翻了个身,把脸藏在迪迦上半身落下的阴影里。

“呃…光顾着说我了,也跟我讲讲你故乡的朋友们,他们都长什么样啊?”

“…他们没有样子,也没有形体,我和他们是以星系为尺度的智慧生命体,和这颗星球上的生命有很大的不同,我们存在的时间近乎无穷无尽——当生存不再是问题的时候,它也不是生命体的首要追求,”迪迦说得很轻也很慢,“我们没有太复杂的情感,似乎也不需要彼此保持着思念和不舍。”

“那你们平时都在一起干什么,会玩儿吗?”

“也许会吧,但更多的时候都在思考,我们追求着绝对的理性和智慧,渴望理解宇宙和时间的意义,寻找自己存在的意义。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吧,我不需要通常意义上的‘食物’来维持活动,我需要的是‘光’,我的族人每一个都在寻找自己的‘光’,那也是存在的意义。”

“…光?”赛罗皱着脸,脑海里浮现出一颗小树苗晒太阳光合作用的模样,他望了望迪迦,忍住了打开手电筒给他照光的冲动。

“严格来说,不是人类所说的电子跃迁产生频段不同的电磁波的过程,用我们的语言来说,我需要的光,大概是接近人类语言中所谓‘勇气’、‘守护’、‘爱’之类的东西,”人鱼少有地展现出困扰的样子,“每个族人在漫长的生命中决定自己要追寻的‘光’,一旦确定就不再更改,每个人的‘光’各不相同,也有一些在追逐着‘对力量的渴望’或者‘攀上顶峰的决心’或者其他的‘光’。”

这些话对赛罗来说似乎十分离奇而抽象,简直像对一个孩童描述广义相对论,但如果是从迪迦的口中说出,它们似乎又变成了洁白的羽毛,一片一片轻柔地落在少年的心尖上。

他挠了挠头,又问:“那他们后来去哪儿了?”

“全都消失了。他们的‘光’似乎没能维持太久,失去了‘光’,就没有存在的意义,”迪迦望着远处漆黑的海面,打捞原油的船只亮着点点的灯光,“也许在某个遥远的星球上,变成了石像也说不定。”

赛罗腾地一下坐起来,急切地问:“你呢,你也会变成那样吗?”

迪迦转身面向赛罗,嘴角似乎有一弯很浅的、若有似无的微笑,背后是稀疏的星光,他的笑容温柔又平静,圣洁得甚至有点模糊,像一片冰冰凉凉的、不会在任何人掌心停留的雪花。

“只要这个星球上的人仍然拥有勇气,仍然坚持着守护和爱的信念,”他依然说得又轻又慢,像一阵风轻轻地从脸颊旁掠过,那些话像是说给赛罗听,也像是说给自己听,“我不会消失。”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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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其实不太记得发光的原理是不是都是电子跃迁(反正激光是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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